文
明鸢
今天是连载小说《恶意》第5章，欢迎阅读哦！
前情回顾：
第1章：《恶意》第一章
第2章：《恶意》第二章
第3章：《恶意》第三章
第4章：“快进来吧，我的卵子无聊死了，3岁孩子被我弄死了，不会再打扰我们了”
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，窗外微光破晓，居民楼外面的街道人群喧嚣的声音隐隐传来。
林以月试着动了动手指，头疼得厉害，挣扎着好久都爬不起来，手脚发软，索性放弃了抵抗。
躺在地上看着发黄的天花板，她觉得不可思议。
昨天，她就这样在地上躺了一夜。
感觉像做了一晚上的梦，又不像是梦，人踩在半空中飘乎乎的。
她这是怎么了？
转过头，就看到脸颊旁，只咬了一小口的巧克力，牙齿的凹痕弯下去一块，隐隐透出诡异的色彩。
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眼底闪过一丝狠色，一把抓过巧克力，她强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，深一脚浅一脚，扶着墙壁下了楼，抬手拦住了的士。
虽然有预感事情很严重，但当尿检和血常规的结果出来之后，她自己也被吓到了。
“你血液残留着大量的生物碱类物质。”
从醒来到现在她一直在发抖，听医生说话的时候，也正抱着自己的胳膊，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。
她隐约记得生物碱类和致幻剂之类的du品有关。
“生物碱类物质，那是什么？”
“你服用了某种致幻剂，不过还好数量非常非常的少，可能你没喝多少。还是得住院观察一下，这种东西对神经损伤很大，而且大多都是不可逆的。你……你昨晚吃了陌生人给的东西？”
看他临时改了口，林以月明白误解了什么。
他差点以为自己是瘾君子。
口袋里的巧克力球仿佛又沉了几分，她犹豫片刻，点了点头。
“昨晚酒吧有人给我喝了一杯玛格丽特。”
“小姑娘在外面还是得自己小心，需要我帮忙报警吗？”
手放进口袋里，紧紧地捏住了巧克力，她望向医生关心的眼神，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，不用了，我会自己处理的，谢谢您。”
办完入院手续，她躺在病床上，用没有输液的手掏出手机，给文泽发了条短信。
——这几天去朋友家睡，不用担心。
信息发了出去，很快就收到了回复。
——注意安全。
退出短信界面。
看到了梁海涛的名字。
身上酸痛提醒着她刚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一晚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着。
最后她还是默默地合上了手机，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，陷入了沉思。
窗外落日夕阳红，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。
巧克力的牌子在网上怎么都搜不到，林以月倒是在海量信息中筛选出一则新闻。
缉毒警察在海关查获了一批du品，其中就有伪装成巧克力的致幻剂。
虽然照片没有展示外包装，但她还是凭借独特的造型认出来，那就是她从姐姐家里搜出来的巧克力。
盯着电脑屏幕，她不知不觉念出声。
“致幻剂LSD,全名麦角酸二乙基酰胺，属于半合成的生物碱类物质，是一种强烈的精神类药物。”
“只需要30微克，人就会出现持久性知觉障碍，旋转头晕，看东西像放动画片，时间认知错误，情绪无限放大……”
读到这里她停了下来。
因为她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句话。
——长期使用者，会伴随着轻生和杀害他人的现象，还能大量杀伤细胞中的染色体，导致孕妇流产或婴儿先天性畸形。
“轻生……流产……”松开鼠标，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，往后缓缓靠上椅背，倒抽了口冷气。
一直以来她就有个疑惑。
姐姐身体向来很好，怀三胎的时候，按理说已经有过生孩子经验，怎么好端端就流产了呢？
按照文泽的说法，姐姐流产后还得了抑郁症，出现了轻生现象。
现在看来，这顺理成章的一切，都显得十分诡异。
桌上包装着金箔纸的“巧克力”，褐色圆球状的罪恶产物，怎么出现在这个家里的？为什么会被孩子们收起来？
最关键的是：姐姐吃了吗？什么时候吃的？吃了多少？
当年……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？
越想越觉得心凉，她有了个新的打算。
当时姐姐怀孕是自己父母上门照顾的。
出院后，林以月打电话确认了家里有人在就提着水果上了门。
老人一直住在以前的老房子，老小区里的一楼，大铁门蒙了灰不知多久没擦了。
大门从里面打开之后林以月吓了一跳。
三年未见，干娘感觉老了十岁，头发居然灰了一半，眼底一点光都没有。
但老人仍打着精神将她人迎进来，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怎么电话也没有一个？”
“前两个月刚回来，一直忙着搬家的事情，之前租的房子房东要卖了。”
“哦，你现在找着地方住没？”
对上老人关切的眼神，林以月说不出住在文泽那里的话。
她知道上次官司那件事后，两家人一直不对付。在这个母亲眼底，就是女婿害死了自己的女儿。
她转移了话题，“干爹呢？不在家？”
“唉……去钓鱼了，每天都这样，早早提着桶去，晚晚才回来，总是带着两把椅子……我知道他是想我们云云呢。”
苏云云是姐姐的名字。
她心里一顿，苏母在抹泪。
“云云这孩子打小懂事，知道家里困难就不读书了帮我们做生意，那么瘦个身板总是冲在我们前头。日子好点了，知道她爸喜欢钓鱼就给他买了好贵的工具，周末总要陪老头去呆上半天……”
苏母眨眼泪就落下来，神色凄哀，“你说这么好个孩子，怎么就……”
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，总归是伤神，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，甚至宽慰不了为人父母万分之一的痛楚。
看着不忍，她转移了话题，“干娘，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一件事，你对这个有印象吗？”
她掏出了巧克力。
苏母吸了吸鼻子，收起悲伤的情绪摸到老花镜戴上，才接过她手里的巧克力。
看了半晌，才道：“喏，我记得，云云怀孕的时候很爱吃这个的。”
咕咚。
听到自己的心一沉，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，仍不敢接受现实。
不死心追问：“您确定？姐姐真吃了？姐姐不是不爱吃甜食的吗？怎么会吃这么腻的东西呢？”
苏母大概觉得她有些奇怪，“孕妇嘛，怀了孩子口味也会变的。”
这才彻底死了心。
往椅背一靠，万念俱灰，头脑空白。
双手握成拳紧紧地攥在手里，怒火在胸口横冲直撞。
她强压着一口气继续问：“这巧克力是文泽给买的吗？”
苏母想了想，摇摇头。
“不是，好像说是供应商送的，有个小姑娘他们公司的，白白净净小小一只，叫小文还是什么。”
她立刻就想起来是谁了。
文泽公司外勤部的一个女孩，叫李小文的。
在家里的时候俩人还撞见过几次，每次都是下班被喊来送东西，有时候姐姐还会留她吃饭。
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。
“干娘，这个巧克力，姐姐多久吃一次，你记得吗？”
苏母又想了想，“文泽不给她吃多，一个月一两颗，每次吃的时候都在旁边盯着，说是怕她吃多了伤牙。”
缓缓闭上眼，胸口又是一阵抽痛。
她只是咬了一小口，反应就那么剧烈，姐姐一个月吃一两次，长此以往，人会变成什么样不敢想象。
她更确信了一件事：姐姐的流产，不是意外。
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。
她鼓起勇气，问了今天最后一个问题：“干娘，你觉得姐姐怀孕的时候，情绪稳定吗？”
她看到对面的老人眉眼都耷拉了下去，唉声叹气。
“就是说呢，都生了两个孩子的人了，这次反应怎么那么大，总是吐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，半夜还经常惊醒，醒了就开始尖叫吵闹，说是看到了什么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她呼吸急促地打断了老人。
“小月？”
“够了，真的，够了……”她不想再听了。
不想再听姐姐在死前长达九个月里受到了怎样的精神虐待，真的，一句都听不下去了。
也许是她表情太过悲壮，苏母终于察觉出不对，“怎么了？这个巧克力怎么了？是不是对云云不好？”
望着老人眼底担忧的神色，林以月动了动嘴唇，竟没办法开口。
要怎么告诉眼前这个可怜的老人，她女儿不是怀孕反应大，而是服用了致幻剂出现了精神幻觉，导致流产乃至自杀？
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如生命。
苏云云的死已经相当于杀了她一次，怎么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噩耗？
这和再杀了她一次有什么区别？
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，离开干娘家后，林以月就去了文泽之前和妻子一起开的食品公司。
苏云云结婚之后也不是完全不管事，林以月陪姐姐来过几次公司视察，所以这里的人都认得她。
“小文？小文辞职了啊？”
“辞职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好早的事情了，一年前吧，说是、是她私联客户，就把她给开了。”
小文那孩子她们一张桌子吃过几次饭，胆子很小的南方姑娘，私联客户，这事她做不出来。
林以月看出这位员工隐藏了什么，估计小文的辞职没有那么简单。
看这人的态度，估计是上面故意找了个借口开了她。
林以月也不为难对方，要了小文的家庭住址，本来已经走到门口，又折回来。
“逢年过节，供应商都会送点礼物过来，我想问问有没有哪一家固定送巧克力的？”
“这，这我不知道啊，这一块从来是倪姐管的，我们管不上。”
倪珍珠还未嫁给文泽之前，是这家的行政部主管，不仅负责这些琐事，也负责文泽的行程安排。
她不肯放弃，又追问：“礼品单在谁哪里，方便给我看一下？”
林以月为人和善，大家又都知道她和过世的太太关系很好，也乐于帮这个忙。
翻出礼品单，林以月看了两眼脸色就沉了下去。
居然真的有个供应商送了这巧克力。
她拍了张照。
压着怒气从公司出去，刚到门口，林以月撞上了熟人。
梁海涛是公司的律师，偶尔会来这里办事。
看到她，他非常意外，“你来做什么？你又要对姐夫做什么？”
姐夫两个字刺得她耳膜疼。
她瞥了他一眼，没理会，径直往电梯走去。
男人从后面追上来，一掌拍在快合上的电梯门上，冲了进来挤到了她面前，吓了她好大一跳。
“你没事不会到公司里来，林以月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文泽？”
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，看得他发毛。
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问道：“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文泽？他给了你什么恩惠？”
男人脸色苍白，欲言又止，她觉得这一幕有些搞笑。
“林以月，算我求你了，文泽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喘气的时候。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一股怒意涌上来，她开始口不择言。
“我为什么要和你汇报？梁海涛，你搞清楚你的定位，我不是你什么人，你能不能少管我？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戴着我给你的戒指？”
话音刚落，两人都愣住了。
狭小的电梯里一片沉默。
过了很久，她才抬起头，望着他讥讽一笑，“你以为我稀罕？”
男人瞳孔微缩，痛苦之色漫布。
她从手指上褪了下来，轻轻地放到了他手里，不容他拒绝地拢住了他的掌心。
在拳头上拍了拍。
目光坚定。
“梁海涛，之前我说姐姐被迫害至死你不信，这样的话你既然不爱听，以后我也不会再说了。我们……”
林以月停顿了一下，笑得苦涩。
“一别两宽，各自欢喜。”
打了个电话约出了小文，在咖啡馆里，这个南方女孩子很腼腆，说话小小声的，怕惊着谁似的。
“林姐，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，我还很紧张，以为是公司要你来追究什么事。”
“你没有私联客户，我知道。”
小文眼圈一红，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感动。
“谢谢你，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那天倪珍珠自己带我去的工厂，也是她让我留的电话让我联系，可是后来又反咬我一口，说是我在私联客户。”
“就这样把你开除了？”
“对啊林姐，你说气不气人？要我说，这个公司就该苏总来管，苏总在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！”
苏云云是林以月胸口的一道疤，谁都知道。
对面大概感觉到她心情不好，立刻道歉，“抱歉，林姐，我不该提苏总的。”
“没事，姐姐知道你们念着她的好，也会感谢你们的。”
言归正传，她把巧克力放到了案台上，问：“这个，你有印象吗？”
一看巧克力对面的眼睛就尖了，拿起来端详一番，嘴里发出一声疑惑的“咦？”
她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，追问道：“你见过？”
小文露出难堪的表情，欲言又止。
林以月直觉这里面还藏着更大的秘密。
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
暖叔的生活观一块也是爱～
